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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體運動最早起源於古代希臘文明。當時的人們認為,人體是大自然裡最美的事物,是人類用以顯示自己的自信與自豪的最好載體。因此,人們不僅在體育活動中和節日慶典中實行裸體,而且用各種藝術形式來表現和讚美人類的裸體。這種觀念和實踐一直延續到古羅馬帝國後期。
但是在基督教統治的中世紀裡,由於基督教認為人類的肉體是一切貪欲和罪惡的載體,是反上帝的,因此裸體觀念和實踐都被禁絕。到了文藝復興時期,最初的人文主義者們開始重新宣導「人體是美的」,而且重新開始用藝術形式來表現和謳歌人類的裸體。
20 世紀初期,由於歐洲各國已經陸續進入工業化社會,有些人開始把「裸體之美」付諸實踐,開始在一些海濱浴場或者一些體育活動中實行裸體,且不分男女。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人們痛感戰爭的野蠻與殘酷,更加重視和追求生命的美好與自然。同時,人們也日益感受到工業社會對於個人和個性的壓抑,開始嚮往和呼籲重返人類的自然狀態。裸體運動得到更多人的回應與支持,並且開始出現種種公開的裸體運動的民間組織。他們在一些地方建立了「裸體營地」,一方面在那裡充分享受人的自然狀態,另一方面也表白他們對工業社會的對抗與反叛。
他們認為,我們裸體相處的時候,並沒有發生性方面的越軌行為,而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社會人士卻經常通姦和嫖娼,因此裸體主義者的性道德實際上比那些人要高尚得多。
裸體運動在歐洲一直相對順利地發展,30 年代傳入北美。60 年代以後,國際女性主義者給裸體運動注入了新的內容。她們格外強調:女性也同樣擁有裸體的權利,並且為了爭取這個權利而發起過一些社會運動。
1919 年五四運動以後,一些中國的年輕知識份子開始瞭解和接受當時西方的這種裸體主義思想。在當時向西方學習的社會思潮的推動下,他們也開始在中國提倡和實行裸體。20 至 30 年代,一些人在華東和華南的一些海濱也組織了裸體活動,出現過短暫的裸體營地,但並沒有對當時的社會文化造成大的衝擊。隨著抗日戰爭的到來,它也就無聲無息地終止了。
為什麼要裸體?裸體主義者認為天體活動可以讓你建立一個健康的態度去面對自己的身體,無論對方的外形、身材、年齡或小孩都以一個健康的態度去面對。他們在一個自然的氣氛中學習分辨男人與女人,老人與小孩,各種不同的人身體上的差異。
裸體主義者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天氣寒冷等因素需要穿衣服,人就應該裸體,因為身體直接與新鮮空氣和陽光接觸,有益健康。裸體主義者還認為,衣服還會使人們把注意力集中在人體上被衣服遮蔽起來的能夠引起性欲的部位上,從而激發起一種不健康的淫欲。
他們還認為,文明社會使人把羞恥和裸體聯繫起來,但人們根本不應該有這種羞恥心。如果大家都不穿衣服,這種羞恥心就會消失,自信心就會增強,還會開始欣賞人體的優美和尊嚴。
人類穿衣之動機有三種說法: 禦寒說,美容說,禮貌說。裸體主義者並不以為然。衣物最初是用來禦寒、防害的。對於維持體溫要求,保護身體免受傷害的衣物,是絕對必要的,是衣物的正確用途。除此以外,則應將裸體完全展現出來。
而衣物的美容作用,是以隱藏缺點,凸顯優點為主。對於先天美貌體態等等的不平等,有著補償的作用,因此有其實際上的需要。但是時至今日,衣物的美容作用,已經遠遠超過了遮醜的程度,而到了炫耀財富地位的地步。衣服的穿著,已經隱含有階級不平等的意識在內了,包括了經濟能力、地位身分,以及外在美貌等等。這是一種很功利的思想,卻已經是普遍存在的觀念,唯有徹底打破,才能還其本來面貌。
一旦所有人都裸體,這些階級地位的差別就不存在了,完全憑藉本身來展現,而不是靠著外在的裝飾作用。雖然剝奪了穿衣遮醜的功能,也失去了打扮美化的作用。
至於禮貌的作用,原本是社會進化的產物,也是道德文明的結果。衛道之士認為赤身露體是不文明,不道德的。可是實際上,數千年來衣著過度發展的結果,虛偽的面具已經超過了維持禮貌的實質。此時,最原始的面貌,才是唯一能解除所有面具的方式。對於身體上自然的面對,不論是性器官或是排泄,都是最原始的,也是最真實的。當人們能坦然面對別人的裸體,自己也能自由自在時,才能真正拋棄虛假的面具,接受真實的自我。
從現代社會的衣著情形來看,禮貌遮掩的底線,就是生殖器。所以男性只要有褲子,女性三點式,便是可以普遍接受的。性器官的遮掩,除了是因為禮貌之外,也有避免引起性欲的用途。而且在人體身上,性器官連同陰毛,是相當明顯的,對於不習慣的人來說,可說是相當刺眼,甚至是醜陋的。可是從造物的觀點來看,這正顯示了性器官的重要,所以才需要保護,也需要凸顯。
裸體主義者認為,徹底改變生活形態的最好方式就是裸體。人類文明中,對於道德倫理的規範,對社會進展的確有貢獻。但是時代已經改變了,各方面的發展迅速成長,但是人們也在工業化商業化的型態中,逐漸戴上虛偽的面具,生活也變得緊張忙碌。從這裡來看,文明的發展,副作用已經逐漸呈現。裸體主義者認為,徹底改變生活形態的最好方式就是裸體。所有的面具都拿掉以後,不得不認真面對人的本質。面對赤裸的身體,顯露的性器,沒有隔閡的人際關係,這一切都是天體運動的目標。當你仔細想過以後,應該更能體會人的本質,對於裸體,對於性器官的裸露,就應該視為正常而自然的事情,是天經地義的,而不應該有種種扭曲變形,或者染色之後的看法。
欲念隨著壓抑而更加熾烈,若能加以宣洩,導入正常,則不會走火入魔。裸體之被視為猥褻,性行為之被視為淫邪,都是因壓抑而造成的。一律裸體,人人平等,便能導入正軌。事實上,一般的裸體,並不會特別引起人的欲念,反而可能有時候會有反效果。而當所有人都裸體,而且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長大的話,對於裸體一事,便會視為自然,根本不會大驚小怪,也不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扭曲想法了。
因此,裸體的形式雖然是原始的,但是絕對不是倒退,不是茹毛飲血,是真實,是本質,也是昇華。人是由自己的心所主宰的,因此只要心理建設正確,裸體絕對不會是淫蕩,污穢,邪惡,原始。從真實的心理看到的裸體,是真實,純樸,自然,舒適,更是一種美麗。而這種美麗,已經在藝術作品中,展現了幾千年,藝術也成為唯一可以掙脫傳統社會教條束縛,得以透氣的一扇視窗。至於欣賞的能力,除了少數藝術家以外,一般人群之中很少具備,這是一體的兩面,也是需要教育來導正的。
2005.10.21 北京科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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